Pepper 停产，自推出仅生产2.7万台，软银机器人战略生变

　　软银实际上在 2020 年停止了 Pepper 的生产。路透社援引未具名消息人士的话说，自 2014 年推出以来，已制造了 27,000 台 Pepper 机器人。

　　两名消息人士表示，重新开始生产的成本将很高。事实上，软银很难对重启生产感兴趣，毕竟 Pepper 自推出以来一直在商业化路上举步维艰。

　　未来 Nao 和 Pepper 都不会成为软银未来机器人战略的主要部分，软银也正在悄然改变其机器人战略——重新思考自己到底想在机器人业务中做什么。就目前而言，这意味着更少未来主义「登月计划」般承诺，和更实用的商业类型产品。

　　撰文 | 吴昕

　　据路透社消息，软银集团正在削减其全球机器人业务，并停止生产Pepper机器人。

　　据三位知情人士透露，软银实际上在 2020 年停止了被誉为世界上第一个「有心脏」的机器人 Pepper 的生产。

　　一名软银发言人表示，由于库存堆积，公司在8月份停止了这款19.8万日元(合1790美元)的机器人的组装，但可能会决定在未来恢复生产。不过，两名消息人士称，重启生产成本将很高。

　　Pepper 由富士康在中国建造，旨在帮助解决劳动力短缺问题，却一直难以找到全球客户群。其中一位消息人士说，自2014年推出以来，迄今为止只生产了约2.7万台。

　　路透社早些时候援引未具名消息人士的话报道称，软银计划在9月份之前在法国削减约50%的职位。该部门雇佣了约330名员工，也是软银机器人集团的前身和基础，这次裁员表明其业务日益边缘化。

　　三位消息人士说，规模较小的美国和英国机器人销售业务已经裁减了一半的员工，在日本的机器人业务员工也进行了转岗。

　　软银在一份声明中表示，该公司「将继续对下一代机器人进行重大投资，以服务于我们的客户和合作伙伴。」

　　一

　　Pepper 初诞

　　受漫画家手冢治虫于 1950 年代初创作的流行科幻机器人阿童木的启发，让机器人技术成为其庞大商业帝国的一部分一直是孙正义的夙愿。

　　为了成为机器人行业领先者，多年来，孙正义派出使者评估世界顶级机器人公司，并转向了一家规模小得多、名气较小的法国机器人公司 Aldebaran，也是这次被裁员的 Softbank Robotics Europe 的前身。

　　当时，软银押注人们已经为类人类机器人的体验做好了准备，但人类家中却看不到这类机器人。Aldebaran 虽小，但在设计提供高度交互体验的机器人能力方面脱颖而出。2012 年，Aldebaran 被软银以 1 亿美元收购，软银以此为基础成立集团旗下的机器人集团（SBRH）。

　　这家法国公司秘密工作两年之后推出 Pepper。孙正义将其称为「第一个可以读取人类感情的机器人」，它使用语音识别技术和专有算法，从人们的面部表情和语气中分析他们的感受。公司承诺Pepper足够复杂，可以完成通常由店员、接待员和翻译处理的任务。

　　最初，Pepper作为免费雇员开始在日本的电器店里「打工」。2014年，软银计划在日本以不到 2,000 美元的价格出售机器人。2015财年，软银机器人亏损高达10 亿美元。中间最直接原因是销售价低于成本价，卖一台亏一台。2017年3月底，公司陷入资不抵债。

　　据法国媒体 Le Journal du Net 报道，公司2019-2020 财年亏损 3800 万美元，过去三年亏损超过 1.19 亿美元。

　　二

　　商业上的失败

　　自推出到现在，尽管 Nao 和 Pepper 机器人在全球享有盛誉，但从未取得经济上的成功。

　　27,000 台机器人大部分在日本销售，与欧洲、美国和世界其他地区相比，日本对人形机器人的接受度更高。虽然销售这么多机器人当然是一项成就，但价格和能力往往是问题，尤其是对于 Pepper 而言，它在美国的售价为 30,000 美元。

　　不是每个人都相信人们会在家里想要一个 Pepper——只有 20 个电机，并且难以捡起精致的物体——至少在机器人可以做一些实际的家务之前不会。将Pepper「作为一种消费产品的可行性起步，非常困难」。

　　即使最引以为傲的「读取人类情感」能力，由于 Pepper 完成的指令都是事先设定好的，这让 Pepper 的对话能力难以解决实际问题。当人们对 Pepper 的新鲜感消退过后，它更像是一个大玩具而非智能工具。

　　有媒体援引知情人士消息，Pepper 情感引擎开发远远落后，以至于自 2015 年 10 月以来，出售给企业的产品都关闭了拥有情感的能力。

　　法国企业和东京管理层之间的文化冲突影响了该机器人的开发，机器人功能的有限和不可靠也影响了销售量。路透社三位消息人士透露道。

　　软银不仅任命不会说英语或法语的业务经理 Fumihide Tomozawa 来监督开发，孙正义还让他的亲密盟友、资深网络工程师 Takashi Tsutsui 负责技术。公司还将语音、视觉、声音情感分析等核心功能都外包出去，导致 Aldebaran 创始人带着其核心团队离开软银。

　　「Nao 和 Pepper 的市场比我们预期的要小。」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 Softbank Robotics Europe 员工告诉外媒The Robot Report。消息人士补充说，「基于我们面临的经济问题，在巴黎拥有这么多工人是不可持续的。」

　　事实上，早在1999年的时候，索尼公司就曾推出过一款概念和 Pepper差不多的家庭陪伴机器狗AIBO，然而，数千 美元的昂贵价格最终让其成为了一款叫好不叫座的概念产品。7年后，索尼不得不叫停了这系列机器狗的开发和维护，最终，AIBO也只在全球销售出了15万台。

　　本田、丰田等也相继开发出复杂的人形机器人，但没有一家成功地将其商业化。不难看出，大部分人们似乎对这类不够实用的情感类陪护机器人并不太感兴趣。

　　至于商业服务市场，服务型机器人在Pepper问世后迎来一波高潮。然而，无论是红火的餐厅服务机器人和前台机器人，虽然不少跟Pepper设计极为相似，但价格要比Pepper便宜不少，比如中国。

　　三

　　机器人战略生变

　　值得注意的是，Softbank Robotics America 最近宣布 Nao 和 Pepper 将通过总部位于旧金山的 RobotLAB 在美国独家销售。RobotLAB 是一家专注于教育机器人的公司，这表明公司正在剥离其直接渠道。也就是说，母公司软银将维护 Nao 和 Pepper 的知识产权，但它希望将这些机器人的大部分销售、服务和支持工作外包出去，因为它们不会产生可观的收入。

　　The Robot Report援引消息人士说，Nao 和 Pepper 在世界其他地方正在探索类似于 RobotLAB 合作伙伴关系的交易。

　　可以预见的是，Softbank Robotics Europe 和 Softbank Robotics America 未来都不会太关注 Nao 和 Pepper ，它们也都不会成为软银未来机器人战略的主要部分。软银正在悄然改变其机器人战略——重新思考自己到底想在机器人业务中做什么。就目前而言，这意味着更少未来主义「登月计划」般承诺，和更实用的商业类型产品。

　　例如，2021 年 1 月，软银集团宣布软银机器人将与日本电子制造商 Iris Ohyama 共同开发机器人。这家名为 Iris Robotics 的合资企业从未提及 Nao 或 Pepper。Iris Robotics 成立初期，会先通过基于现有产品、技术上小幅升级的「Iris Editions」机型来试探市场，比如餐馆服务和房间清洁机器人。

　　Iris Robotics 重点介绍了两种产品，也是现有产品的演变。第一款产品是软银 Whiz 清洁机器人的新版本，称为「Whiz i Iris Edition」。除了目前清洁地板的能力之外，这款新机器人「预计将减少漂浮在空间中的细菌数量和地板上的细菌（包括病毒），并使用扬声器和带有连接器的摄像头促进销售，这些连接器可以连接到各种外部设备。」

　　第二款产品是软银投资的 Bear Robotics 的旗舰机器人 Servi 的更新版本。「Servi Iris Edition」运输机器人将在餐厅、酒店、旅馆和零售店运送食物和其他物品。

　　「对情感类人形机器人的投资将会减少，而更多地关注 Whiz 等商业产品，」消息人士说。「 Pepper 于 2014 年推出，但Whiz 现在是我们的旗舰机器人，」消息人士说。「Pepper 仍将是机器人技术的一个标志，但未来将在 Whiz 上投入更多的商业努力。」

　　另一个显著信号是在卖掉波士顿动力之后，软银将一大笔押注放在了仓储机器人。

　　2021年4月，软银以 28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挪威仓储自动化公司 AutoStore 40% 的股权。AutoStore成立于1996年，拥有2万台机器人，分布在35个国家，客户包括Puma、百思买(Best Buy)和西门子等全球蓝筹客户群。

　　AutoStore开发了一种仓库机器人系统，将库存存储在一个巨大的立方体中，从而减少了设施的占地面积。AutoStore相信其可堆叠网格可以改变仓库运营商处理配送中心布局的方式。

　　孙正义曾表示：「我们将 AutoStore 视为一项基础技术，可为全球公司提供快速且具有成本效益的物流。我们期待与 AutoStore 合作，在终端市场和地区积极扩张。」

　　仓储机器人行业将是未来的重点，这是行业竞争的必然。零售仓库工作，对体力要求很高， 工资却很低的事实。即使在自动化时代, 很多公司也常常难以找到足够的工人。不仅如此，该工作还面临着员工对低工资、剥削性和不安全环境的不断批判。

　　如今，疫情加速了网上购物和实体店的转移，迫使更多零售商投资于送货上门和订单交付，而这种技术让电商公司能够更快、更经济地投递包裹。投资者兴趣也随之增长。根据数据分析服务提供商 PitchBook 的数据，全球向仓库自动化公司注入的风险资金量在2020年翻了一倍多。

　　除了AutoStore，软银还参与了Berkshire Grey 2.63 亿美元 B 轮融资。该公司成立于2013年，为仓库和配送中心开发人工智能系统、云软件和机器人分拣技术。

　　即使是被卖掉的波士顿动力，也将仓储机器人作为自己商业落地的重点。不过，现代汽车集团收购了80%的股权，而软银则通过一家关联公司保留了波士顿动力约20%的股份。